APH｜那年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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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只适合收藏，不能说，不能想，却不能忘。它们不能变成语言，它们无法变成语言，一旦变成语言，就不再是它们了。它们是一片朦胧而又清晰的疼痛，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。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：心与坟墓。
自然，王耀无法把它们带进坟墓，只能埋于心底，任凭它们时常刺戳着心房，以提醒自己那15年的痛。血，血淋淋的过去让人无法回避。就算经历了五千年的兴衰，见证过各种带着呛人腥味儿的盛衰倾覆，也总不及那抹血色在他眼中那般剜心挖骨的痛。2000年，15年，40年。王耀不禁猜想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是一部断代史。40年，可又会是一个节点？
“本田，我说过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让步。”王耀没有回避本田菊复杂的眼神，他盯着本田同样漆黑的眼眸，目光并不灼人，却有种莫名的力量，让人不敢直视。本田对上王耀的眼神，片刻后移开目光。他的手放在桌面上一部书的封面上。色红如血般鲜艳的太阳，放射出十几条诡谲的车辐状条纹，封面上若隐若现的几行字——有一半隐藏在多年积沉的浮灰中，却似乎随时会透过灰尘显现出来——“维新……东/亚/共/荣……神社”。本田的手指在书面上拂过，似乎不经意似的擦去厚厚的积尘。
“可是王耀，它，是我的。”本田菊忽然又抬起头对上王耀的目光，似乎刚刚找到了某种精神支柱，支撑着他倔强的躯体，“它是我的。”本田又重复了一遍，只是目光又转回桌面上，忽而又有些游移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“还要再撑下去么？”王耀的嘴角隐隐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黑色头发的执拗与倔强只有黑色眼睛才能了解。“真的要这样继续放任家里一群疯子为所欲为吗？”这句话像电流，几乎要击穿本田的耳膜。本田有些颤抖，他背过身去，双手支撑着桌面。精致的脸庞低垂着，过眉的修齐的刘海此刻凌乱地贴在前额。本田闭上眼，任由一阵阵来自胸口的冲击震动着全身。
没错，疯子，是疯子。他本田菊从来都是如此——就算是死掉，也不能容忍退败；即便是踏上一条右行的路也绝不会回头。
太阳穴“突突”地跳了起来，鲜红的太阳涌出无数血色，万道血红的指爪蒙住了他的双眼，血液从疯狂跳动的心脏喷涌向全身，所有的思绪都是闪着寒光的武士刀，在脑中交刃着迸出火花。“砰！”本田手起重落，狠狠拍在桌面上。王耀盯着他，目光中并没有不解和疑惑。本田缓缓抬起头，精致的脸孔又恢复了往常那副随时准备说“万分抱歉”的模样，那是一副宁静平和的面庞，一副似乎永远不会因愤怒或欲望而扭曲的面庞。嘴角甚至略微挂着客气的微笑，他抱起了桌上那本积了灰尘的书道：“耀君，琼斯先生找我大概还有些事，在下要失陪了。那么，劳烦您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吧。”话毕，黑色短发的亚洲人转过身，似乎准备离去。王耀望着他的背影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。“你难道还想要往事再重演吗？”他阖上眼，默默想。
然而，今时已不同往日，船已驶向更加蔚蓝之海，铁鸢的呼啸也已回荡在长空之中。
远处，有一声汽笛鸣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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